明代沈周《東莊圖錄》中的“更溪軒”
明代陳洪綬《歸來》(局部)
蘇州獅子林“社區(qū)”場景資料圖
41歲時,陶淵明在擔任彭澤縣縣令80多天后辭職回鄉(xiāng)。此后,他開始安心經(jīng)營自己的小花園。他在這里務農(nóng)、讀書、工作,解放了身心,盡情享受,體會到了生活的真正樂趣。陶淵明的小園林境界啟發(fā)了歷代文人墨客,也深深影響了后世的造園思想。
園林品種
在許多文明中,花園在有限的物理空間內展示了文明精神世界的境界。與建筑不同,園林的建設不需要過多考慮功能性,只需要根據(jù)業(yè)主的想法進行設計即可。因此,它的形式往往能夠直觀地展現(xiàn)建造者的想法。在歐洲啟蒙時代之前,花園幾乎總是以對稱的幾何形式出現(xiàn),表現(xiàn)出西方文明對“數(shù)”的形而上信仰。 17世紀法國國王路易十四建造的凡爾賽宮,無論在視野還是力量上都給人們帶來了“無限感”。可以說,它達到了“令自然屈服于形式”的頂峰。同時,人們對永生、幸福的期盼也在心靈的花園中得以實現(xiàn)。
中國早期園林根據(jù)造園理念的不同,大致可分為三類:
其中一處被稱為“神仙與神秘花園”。這種園林最初源于古代仙山“昆侖”和“蓬萊”的傳說。這些仙山被描述為“諸仙仙藥皆在”,還有金銀建造的宮殿,白色的珍禽異獸。最初之所以建造它們,是基于最高統(tǒng)治者對永生的永恒渴望。 《史記·孝武本紀》記載,武帝派人到東海尋找蓬萊山,卻找不到,于是在建章宮修建了太液池,并修建了蓬萊、方丈、瀛州、湖梁。池中山,“如海中圣山龜”,“魚屬”。蓬萊三山后來成為皇家園林的經(jīng)典形象。如《洛陽伽藍記》記載,蓬萊三山有海。華林花園。”世宗在海上建造了蓬萊山。山上有仙閣,頂上有釣臺殿,紅泥閣以乘虛空。”北京北海公園的建設也與蓬萊三山的傳說密切相關。
第二個是廣利園。此類園林旨在營造壯麗的景觀,收集世界各地的各種奇珍異寶。最著名的是漢武帝的上林花園,園內收藏了世界各地的珍奇動物。武帝在其中發(fā)現(xiàn)了“白鹿、狡兔、赤電、光彩。逐妖出宇宙,彎柔滿身白羽”,射流浪貓頭鷹,橡樹飛翔。 ”以示皇帝武功無雙。西晉時期,富翁石崇所建的金谷花園雖不如皇家園林,但仍囊括了世間一切美好事物。“有清泉茂林,各種瓜果、竹柏、藥材齊備。又有水池、魚池、土洞,皆備以賞心悅目。”(《金谷詩序》)“物‘畢悲’仍是所追求。”唐宋以后的園林主人。唐代,牛僧孺、李德裕采集各種奇石,放置于園中。他們“視之如寶玉,愛之如子孫”(白居易《太湖石》)。北宋徽宗年間,為采集天下奇石而建的艮岳,是此類園林的代表。
第三天是參觀花園。六朝時期,文人墨客以隱居山林為生活方式,享受山水成為他們建造私家園林、別墅的主要目的。東晉將領謝玄在“千巖爭秀,萬谷爭流”的會稽山建有別墅、莊園。其孫謝靈運重新修葺,取名“光輝山莊”。他在《山居頌》中說:“寶園雖有萬千,而哪一處是最佳游覽之處呢?山水若不備,何必兩求”。他認為,游歷山水,才是讓身心安定的地方。謝靈運雖然也談到“想象昆山和綿廟區(qū)中緣的美景”,但他畫中的風景卻褪去了童話色彩,展現(xiàn)了四時的自然之美。謝靈運還喜歡不斷地旅行,爬山,探索周圍的風景。 “山路綿綿不絕,水遷途皆涉”。對千變萬化的景觀的探索,是這一時期名人擺脫神秘空虛感的一種方式,也影響了后世造園的方向。
至此,花園已準備好大觀。然而,這些花園的主人雖然各取所需,但也不可避免地失去了一些東西。仙花園的主人,難免會像李白說的那樣度過一生,“海客人談瀛州,煙波里尋信難”。那些擁有豪華花園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和繁榮的結束,也不可避免地會化為灰塵和煙霧。例如,齊標嘉《玉山筆記》中說:“成敗之數(shù),天地所難免,而朱牙被送走,卻是李文饒之過。尚蓁蓁鎮(zhèn)守平泉時,你認為金谷還有華林還安全嗎?”謝靈運縱然眺望山水,心中仍存著“傷物之美,怨光年逝”的悲涼。對于個人來說,無盡的美景、無盡的風景和轉瞬即逝的生命之間,似乎存在著永恒的憂郁。
無家可歸的
在這個彷徨的時代,出現(xiàn)了一位特殊的詩人。和很多魏晉學者一樣,陶淵明也會感嘆“人生無根,飄浮如路塵”、“人生如幻,終歸空”,但他并沒有倒下。陷入這種悲傷和沮喪之中。天。他說:“財富非我所欲,帝國非我所望。”他不會追求世間的榮耀和利益,也不認為神界是人類的救贖。他說:“人生的福報都會有盡頭,這是自古以來的說法。世上有松樹,但現(xiàn)在在哪里呢?” (《獨酌雨中》)“三皇大圣如今何處?彭祖一生永住,欲留也留不住。” (《神石》)對于陶淵明來說,長生不老的期盼終究會破滅。換句話說,對永生的期盼是一種陷入無根的虛無。
陶淵明對這個人生難題的回答就是他的小花園。陶淵明在徹底隱居之前就向往著這樣的境界。他在40歲時寫的《財富》中說:
祝穆穆梁王朝好運。
我身著春裝,說的是東郊。
山上霧氣繚繞,天空溫暖。
一陣風從南方吹來,翅膀上帶著新芽。
茫茫大海,滿是水,只能漂洗。
苗苗夢幻般的風景,帶來歡樂和關注。
就滿意度而言,人們很容易感到滿足。
喝一口,盡情享受。
暮春時節(jié),穿上春裝,去郊外踏青。南風徐來,新苗發(fā)芽;廣大平澤洗了衣服。不在于這風景的“色彩”,而在于在這風景中,生命能掙脫冰霜生長,身心得以滌凈清明。身體徜徉在這遙遠的風景中,胸中有無限。喜悅。這首詩原用《論語》的典故。當孔子聽到弟子典說自己的理想是與同伴“浴于夷,舞于風,吟而歸”時,嘆息道:“吾、典也”。在陶淵明心中,圣人理想的實現(xiàn)就在于這春田風光。
41歲時,陶淵明在擔任彭澤縣縣令80多天后辭職回鄉(xiāng)。此后,他開始安心經(jīng)營自己的小花園。在《回到過去》的描述中,這座小花園原本只是“三路荒涼,松菊猶存”。然而他并沒有為這片貧瘠的風景構建藍圖,只是淡淡地講述了自己的故事。生活中“一壺飲酒,凝視庭上盡美,倚南窗抒豪情,看面易歇膝”。陽光充足,門卻始終關著。” (《歸來》)。陶淵明筆下的物象總是跟隨他生命的流動,他從來沒有對物象有迫切的渴望。謝靈運孜孜不倦地游歷新景,陶淵明則“扶老人休息,時而歪頭遠眺”,“近景遮景,纏綿撫孤松”。 ”。陶淵明的小花園也有四時的景色,但他眼中的每一刻都不是可供觀賞的“風景”,而是他在“花園住宅”中闡明的真實而有趣的生活。
因此,陶淵明想要回歸的小花園并不是“建造”的,而是通過“日本介入”來體驗的。 “橫門下,有琴書,以奏吟為樂,不比他人強,樂在隱居,朝是花園,晚是花園”。頂層公寓。”他不需要建造一個理想的小花園。 ,你只需要在你所在的地方認真地生活就可以了。陶淵明為人極其謙虛,他的文字里充滿了他低頭在花園里勞作時看到的風景。 “早晨,我努力工作,太陽出來時,我努力工作。山上有霜和露,天氣也先冷。” (《庚戌年九月中旬西田早稻收》)“晨起荒田污穢,載月歸鋤”。草木悠悠,晚露沾衣。”(《歸園居田》)他選擇了老老實實的工作,所以他才那么真誠、無心的面對生活中的一切。他對同村的鄰居很好,他說:“我們生來就是兄弟,何必血肉相連呢!” (《歸園田野五》)“相見無話可說,路邊滿是桑樹”。 (《重返花園,田野生活,第二部分》)
陶淵明在《與郭子二詩》中也描寫了小花園里的夏天:
愛愛堂前的樹林,盛夏時節(jié),蘊藏著清陰。
凱峰來得正是時候,打開了我的衣領。
在社交和旅行中休息一下后,我起床彈奏書本和豎琴。
菜園里的蔬菜還在生長,舊糧至今還存著。
一個人的善行是有一個限度的,但是超越這個限度就不值得欽佩了。
我將把米粒搗成美酒。酒熟了,我自己倒。
弱者戲弄我,我學的詞還沒發(fā)音。
這是一件多么令人高興的事情,我忘記了美麗的發(fā)夾。
看著遠處的白云,我多么懷念過去啊!
夏日里,綠樹成蔭,和煦的微風吹過,田野里的菜壇里,蔬菜開始茁壯地生長。農(nóng)閑期間,他回到小亭子里看書彈琴,獨自在窗邊喝糧釀的酒,在床邊陪著孩子們牙牙學語、玩耍。對于陶淵明來說,這種快樂比任何財富和輝煌都更大。更值得珍惜。在他看來,這是對遠古時期生活真實、純粹的境界的回歸。
陶淵明的許多詩作都有“回歸”的主題。例如,在他的《鳥歸來》中:“鳥兒帶著翅膀歸來,馴服地在森林里徘徊。不再思念天國之路,而高興地回到故地。雖然沒有了老伙伴,但一切聲音和諧,晝夜清朗,悠然自得。”他的《飲酒飲酒》中也用了類似的比喻,“響亮的聲音使我想起清晰的遠方,我去的時候必須依靠它。”因為它是一棵孤獨的松樹,所以它收集了它的羽毛,從遠方回來。”歸來的鳥兒返回的不是它來自的巢,而是一顆可以在傍晚的山風中自由歌唱的悠閑的心。陶淵明在《歸園田野》中還用“籠中鳥思故林,池中魚思故深淵”來比喻他“開荒原”。離開“心為奴”的牢籠世界后,他想要返回的不是不再需要勞作的世外桃源,而是一座能讓他及時領略生活真諦的居所——那座“榆樹”,是一座普通的小花園,后檐柳蔭,堂前桃李,“巷子深處犬吠,雞鳴。”桑樹上烏鴉。”最后他說,“在籠子里呆久了,就可以回歸自然了。”“自然”對他來說,意味著古人純真、淡泊的生存狀態(tài)。美國學者哈里森在《花園:論人性》一書中談到了西方社會人的“無根”狀態(tài),每個人都被迫被困在自己建造的華麗牢籠中。而正是在這種狀態(tài)下,一些人開始經(jīng)營社區(qū)花園,以求給自己的靈魂找到一個安息的地方。作者寫道:“為了在這片可能無法容納我們的土地上找到家的感覺,我們變得無家可歸。”這就是現(xiàn)代人的處境,一千六百多年前陶淵明就已經(jīng)說過了。
但陶淵明不僅僅是在尋找一個家。他說:“太陽在羊群間休息,歸鳥在林間歌唱。小傲坐在東亭下,談著今生的重生”(《飲酒·七》)。一邊犁地休息,一邊回到自己的“浣八小然”住處,陶淵明也以傲然的目光俯視著萬物。還有他的名句“東籬下采菊,悠然見南山”,看似無聲無息,卻給人“寂靜處聽雷”的震撼。晚年,他利用農(nóng)耕之余,閱讀《山海經(jīng)》中的古代神話,寫下了13首系列詩。在第一節(jié)經(jīng)文中,他說:
夢峽草木茂盛,屋舍周圍樹木稀疏。
鳥兒很高興得到他們的支持,我也愛我的房子。
我犁地、播種,但我仍然讀書。
可憐的小巷被深深的車轍隔開,很有可能回到老朋友的車上。
喝春酒,采自家菜園。
小雨從東方來,好風隨之而來。
瀏覽《周王傳》,看《山海圖》。
如果你一輩子俯視宇宙,如果你不再感到幸福怎么辦?
陶淵明并不欣賞玉臺旋圃,不欣賞它的神木奇鳥。對他來說,他的小農(nóng)場就是他生活的寄托。稀疏的樹木,普通的瓜果蔬菜,幽靜的深巷,古老的馬車,真是再普通不過的田園風光。然而在這里,他的生活充滿了歡樂。孟夏時節(jié),他興高采烈地從菜園里摘菜下酒;當田地休息的時候,他就回到自己的茅草屋里讀書。他可以看宇宙的變遷,回望那些神秘奇異的傳說,但他不會因為夢想的無法實現(xiàn)和生死的不可理解的結局而陷入恐懼。他說,“我也愛我的家”,因為在這里,他真正實現(xiàn)了“真正的生活”,只有在這里,他才作為一個真實的自我存在。因此,他的世界并不是“二元”的。古老的歷史和世界的風景從他的“我的房子”和他的球場中自由地展開。
對他來說,這就是做“人”的真正意義。他說“家建在人間”。在人人都在尋找超越仙圣境界的時代,屬于人類自身的關于平凡世界的詩文,才是世間最難得的格言。他生前所寫的《自我犧牲隨筆》中寫道:
蒼茫、浩瀚、修長、高大的樹木,是萬物的誕生地,剩下的就是人類。吾為人以來,運氣不佳,多次籃杓盡,冬財盡。山谷歡欣,歌聲酬,柴門影影。它在早上、春天和秋天對我有幫助。我必須在花園里干活。我努力工作,老去,就是養(yǎng)育繁衍。我喜歡樸素的拖鞋和七弦的繩子。冬天它曝曬在陽光下,夏天它沐浴泉水。我勤勤懇懇,孜孜不倦,心常閑適。樂天將會分裂,哪怕是一百年。
這是他回顧一生時記錄下的“人”的瞬間。從春天到秋天,工作仍在繼續(xù),但在如此忙碌的生活中,內心是“永遠自由的”,因為他不必做任何緊急的事情。這種“閑適”是在小花園里實現(xiàn)的。小花園不是一個限制人或萬物的空間。相反,在小花園里,每一個生命都脫離了它的“物質本質”,呈現(xiàn)出開放、平和的空氣。這正是陶淵明在《神解》中所說的“縱波大展”的宇宙境界。也是后世文人最推崇的生活境界,而它的起點就在圓明小園。
冰川花園
陶淵明從不追求功名,但他的小花園卻成為千多年來文人墨客景仰的精神圣地。尤其是唐代中葉以后,當科舉入仕成為人們共同的理想時,士人再次開始努力尋找精神家園。白居易《題楊應石西亭》詩:“亭上靜塵遠,亭東南望,鳥隱山上。竹露竹露”。寒氣煩,杉風清病面,道與心相會,此乃離世之道,何必與澎湖峰相會?”這首詩借用了陶淵明的意思。
從唐代中后期開始,園林中“蓬湖”、“小蓬萊”的景象往往不再代表遙遠的仙山,而是在這清朗開闊的地方留下的真正的愉悅。在陶淵明的影響下,園林審美走向了靜謐古樸的園林,追求野趣活潑。因為只有在自己閑暇的時候,世界才能開闊。蘇軾是陶淵明歷史上最著名、最重要的支持者,也是陶淵明小花園的愛好者。五臺詩案之后,蘇軾終于在元豐五年接到了圣旨。從黃州前往汝州途中,遇見了廣陵公魯申。參觀完他家后的小花園后,他為他寫了扇子:“露葉隨風均勻,枝頭已曉。綠葉潔凈,無塵埃。你一定相信,圓明是可愛的。”繞屋吟幾句:“園林有許多美麗的形式,但在黃州經(jīng)歷了人生的苦難和心靈的起伏后,蘇軾感到最“可愛”。 “那是陶淵明詩中所唱的青翠、微風、小花園的境界。
文人園林不再注重形式的塑造和景物的展現(xiàn),而是注重“日涉”中的最終精神安頓。為此,主人對園中景色的“題名”和“園記”開始變得極其重要,因為牌匾和楹聯(lián)上呈現(xiàn)的不是建筑物的外觀,而是這里的主人。生活在小花園里的感覺和心靈。陶淵明詩中的許多詞,尤其是“歸來”,成為文人起名園林最喜愛的詞典。自宋代以來,不少文人墨客以“歸來”命名園林。例如,詩人晁不羈因崇拜陶淵明而整修歸來園,并自號“歸來子”。有人將他們的書房命名為“榮熙齋”。倪瓚曾為好友伯旋翁畫過著名的《容熙齋圖》。明朝末年,齊標嘉的豫山園(一說豫園)曾有一景。原來的景色是“堤邊栽桃柳,每到春天,落花繽紛”。然而齊標嘉卻說道:“還不如這樣呢。”幾棵垂柳,綠影繚繞。徐玉芙駐足聽黃鶯閑聊,不輸彭澤家風! “此地因處處思念陶淵明的風格而得名。
在現(xiàn)有的園林中經(jīng)常可以看到陶淵明的身影。比如,蘇州留園里有“書曉亭”,網(wǎng)師園里有“讀我書亭”,揚州河園里有“送曉別墅”……還有“蘇州獅子林中的“真曲亭”,其對聯(lián)云:“天災跡,異人遠;”園居日光,來者可追。 “虛空中真正的地方是遙不可及的,而在有限的生命中安頓自己的方法就在這個小花園的體驗中。
在陶淵明的心中,“朝有水滿園,晚有茅屋”,是最簡單、最安逸的生活形式。于是,農(nóng)耕與讀書成為了園的重要主題,甚至“育園”也成為了園名。蘇軾的好友朱長文把他在蘇州的小花園命名為“樂浦”。他在《樂園記》中說:“不居世間,或漁或造,或農(nóng)耕,或園藝。勞作是形,閑暇是心。朋友郁悶,溺水,黃肩追顏正,刮陶曰:白雖窮而通,其樂亦同。因此,不要以冠冕放縱欲望,不要以山林失節(jié)。”在朱長文看來,樂普“幸福”的本質在于工作,而在工作中,身體雖然辛苦。前代的先賢們,沒有因為富有而放縱欲望,也沒有因為身處山林而放棄自省。就像陶淵明一樣,他們對人生“幸福”的理解其實是一樣的。
明末造園興盛時,園林景觀較為常見。齊標家的玉山花園有一個“倉園”,種植瓜果。他在《玉山筆記》中說:“常吟陶敬杰詩:‘歡飲春酒,摘自園菜’。”似煮向日葵、剝棗子時有風吹來,故名五圃。”玉山園內還有“豐莊”,主要種植水稻。齊標嘉說:“綠油油的田野近在眼前,每一對田夫互相安慰。或者妻子們拿著鍋碗付錢,和老人家一起吃剩下的酒菜,唱著歌。”一起田歌,答疑解惑,這自然讓我想起了陶淵明的詩:“看國事,賞農(nóng)家美景。”風遠去,好苗還新。雖未衡量當年的成就,但要做的事情很多,無暇顧及彼此。”齊標嘉的豐莊并不是《紅樓夢》中的“稻香村”。用賈寶玉的話說,它只是一個“人力建造”的農(nóng)場,因為他已經(jīng)將陶淵明的生活態(tài)度融入到了這座自己建造的山居之中。在花園里。
陶淵明的《桃花源》無疑是后世最著名的景觀。 “小桃源”、“小桃源”風光自唐代以來已有。王維《桃源行》云:“我往人間避,成仙不歸。誰知峽中有人?空云山中看”遠方……春天一到,桃花滿水,分不清何處尋仙境。用陶淵明的話說,桃花源原本是一片平地,房舍錯落,良田良田,池塘秀美,桑樹叢生,如今被形容為“車水馬龍,雞犬相聞”的田園風光。但如果憑空仿造一個農(nóng)莊,當作“桃花源”,豈不是又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理想風景”?時至今日,這樣的“桃花源”幾乎成了時下的習俗,其受歡迎程度不亞于當年的“蓬萊山”。
正如陶淵明在《桃花源記》中最后的“迷宮”事跡所說明的那樣,真正幸福的生活是不可能靠一顆追求和追求的心來實現(xiàn)的。蘇東坡在《河濤桃花源記》中所說的更貼近陶淵明的心:“諸圣同居此世,清濁同此世,心閑時,偶爾見其自身,思及其時,忽而消失,欲知其真處,必距桃園不遠,工作人員可歇息,耕田而行。我學會了擁抱天空的藝術,只有當追逐或占有的欲望停止在森林和水的盡頭時,我們才能遇到不遠處的小花園,就在打盹的人物之中。靠在他們的棍子上。
蘇軾的《東坡》正是這樣一個小花園。北宋元豐五年,被貶黃州數(shù)年的蘇軾曾在此寫下《江城子》詩一首。此時,他正獨自在耕作的東坡旁雪堂里欣賞風景,嘆道:“元豐壬戌之春,愚公耕東坡,建雪堂而居。”南倚四望亭后山,西控北山微泉,感慨,此亦游斜川。陶淵明50歲時,與鄰居到斜川,寫下《游斜川》詩一首。在他一生應該最悲慘的年紀,他看到的風景是“臨長溪,望曾城,鳊鯉晚躍,水鷗騎飛”。陶淵明的心境正是“鳶飛天,魚躍深淵”的天地境界。蘇東坡在詩中表達了此時此刻自己與陶淵明的形影不離:
我陷入夢中,醒來時已經(jīng)醉了。才清楚那是前世。走遍世界,我依然努力。昨夜東坡春雨足,黑喜鵲喜報新晴天。
雪堂西岸隱泉之聲。北邊的山勢傾斜,溪水從山上流過。向南眺望樓閣山巒,可見曾城的孤秀之美。都是那天斜川的風景。我老了,我將把余生拋在身后。
在東坡看來,陶淵明的“斜川境界”并非單純的山水欣賞,而是他經(jīng)歷了淡泊名利、回歸日常之后,內心足以安頓自己一生的世界。 。在字面意義上,陶元的隔離詩不是“田園詩般的”,他所謂的“隱居”不僅是正式的隔離。他的生活可以延長其自然的本質,他將自己藏在這張塵土飛揚的網(wǎng)中,但萬物的真實外觀在他的生活中唱歌。
朱普奇安先生說:“ 可能不受任何理論的影響,他甚至從未像思想家那樣推斷出這個真理。但是,他的才華和培養(yǎng)逐漸使這種“魚和風箏的心態(tài)”成熟。最后,一切都會發(fā)生,這純粹是天堂的秘密。” (Zhu ,“ Tao ”)也可以說,所有學說的最終目標是對現(xiàn)實的渴望。陶恩靈的天才在于他的理解。在這樣的生活中,只有回到這個小花園的世界,我們才能找到現(xiàn)實。
(作者:Li XI是北京大學美學和美學教育中心的研究員,也是北京大學建筑與景觀學院的常設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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