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Daniel Denvir，Edward Ongweso Jr，Jacob Silverman 編譯/李丹
你聽厭了關于加密貨幣的說法了嗎？別擔心，我們也是。但重要的是，鑒于對其解放力量的無休止的夸大宣稱——以及所涉及的巨額資金，我們有必要對加密貨幣到底做了什么和沒有做什么進行澄清。剝去炒作的外衣，很明顯，加密貨幣只是另一種投機性資產，意味著少數人的巨大利潤和多數人的痛苦。
在《雅各賓》電臺播客The Dig最近的一次采訪中，主持人Daniel Denvir與Vice Motherboard的技術記者、播客This Machine Kills的聯合主持人Edward Ongweso Jr，以及在《新共和》工作的作家Jacob Silverman進行了交談。他們一起回答了為什么加密貨幣在其粗暴的暴利性質下仍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出于篇幅和清晰度的考慮，英文文字稿（“Crypto Is Making Everything Worse”）已經過編輯。以下幾人名字使用縮寫。中文翻譯有刪節，因篇幅較長，分為上下兩篇刊發，此為上篇。
加密貨幣
DD：在我們開始之前，讓我們來介紹一些基本的東西。什么是加密貨幣，它實際上是貨幣嗎？
EO：看待加密貨幣的一個簡單方法是，它是一種數字代幣，在某些情況下只是一個價值倉庫（storehouse），在其他一些情況下，是一些圍繞數字資產或項目的復雜計劃。但是，從本質上講，它只是一種數字代幣，以某種方式具有某種價值。
JS：它實際上是一種貨幣嗎？我會說不是，因為大多數加密貨幣不能隨時兌換成商品和服務，而且它們的價值確實波動很大，很難將大多數貨幣的相對穩定性賦予它們。支持加密貨幣的人說：“那么，黎巴嫩或其他一些有嚴重通貨膨脹的國家呢？他們的貨幣并不總是穩定的”。但是，在理想情況下，當然你希望貨幣可以隨時消費，可以交易，并且有一個穩定的價值。而加密貨幣并非如此。
DD：那么，如果它不是一種貨幣，它是什么，為什么它有價值？有時候價值相當大。
JS：它主要是一種投機的工具。這里有非理性的繁榮的想法，甚至是集體幻覺。但我認為，加密貨幣的主要用途是用于市場投機，以及創造復雜的、有潛在經濟危險的金融工具，與信用違約掉期（credit default swaps，是一種金融衍生產品，可以被看作是一種金融資產的違約保險）沒有什么區別。
就生產價值而言，我想說，沒有。加密貨幣的主要價值是作為一種投機的工具。人們正試圖發財。
EO：我同意。有一些有趣的項目圍繞著加密貨幣或加密貨幣支持的平臺。但是加密貨幣本身，我不能把它看作是一種貨幣。即使在慷慨的框架下，它也是為投機者準備的，它主要用于投機或促進資金從一個口袋到另一個口袋的流動。
從一開始參與報道加密貨幣和加入加密貨幣小組和聊天開始，我就很驚訝，拉高出貨（pump and dump，一種操縱性計劃，試圖通過虛假推薦推高股票或證券的價格，這些建議基于虛假、誤導或過分夸大的陳述）小組的邀請是多么的有規律，而且有多少不同類型的拉高出貨小組存在。有一些似乎是功能性的計劃，它就像，“我們對什么時候拉高，什么時候出貨以及每個人從中得到多少錢是透明的。這里有一個漂亮的小電子表格，讓我們來計算這一切”。還有一些是混亂的。
但一般來說，它是以真正浪費（extravagant）和復雜的方式進行投機的。
JS：我認為那些更支持Web3或支持加密貨幣的人會說，所有的加密貨幣和拉高出貨計劃是一種分散注意力的行為。真正有趣的事情是使用代幣創造的新型治理——比如用你擁有的數量作為對某些事情的投票方式——以及新型的組織。我傾向于認為，這些都是副產品。對于那些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人來說，他們看到了存儲和保護數據的新方法和治理組織的新方法。其中一些人有良好的愿望，但卻忽略了大部分資金和欺詐行為的存在。
此外，“抽地毯”（rug pull）是指一個項目的領導者突然消失，帶著所有的錢跑了，這種情況經常發生，特別是對于NFT或任何以社區為風格、需要人們進行初始投資的東西。
拉高出貨計劃是加密貨幣領域的一個有趣和持續的特征。我最關心的問題之一是交易所的市場操縱行為。這里有一個例子。我在一個有300多萬人的Telegram群里。幾乎每個星期天，他們都會在加密貨幣交易所Binance上進行拉高出貨。他們先在群里大肆宣傳，然后直到拉高和出貨開始時才發布該幣種。他們說：“我們將獲得良好的回報。我們有所有這些人參與。我們有鯨魚（持有相關幣種特別多的人），他們將幫助推動市場發展。”
然后，他們發布該幣，通常是一些替代幣（aLTCoin，比特幣以外的加密貨幣），也被稱為“狗屎幣”（shitcoin，指幾乎沒有價值的加密貨幣或沒有直接、可識別用途的數字貨幣，這個詞是一個貶義詞，通常用于描述比特幣流行后開發的替代幣或加密貨幣）。有時一些人做出來的東西還不錯。但是，如果你看一下所有在引擎蓋下的交易數據，你可以看到有人在正式發布前幾分鐘就開始大量交易該幣。這意味著運行拉高出貨的人提前買入，之后價格就下跌了。在結束時，他們說：“我們得到了400%的回報。下周見。”
這就是欺詐和操縱。這些都是此圈的特點。有些人認為，你可以清理這個行業，使其更有信譽，這是可能的。但現在，拉高出貨計劃是標準特征。它們發生在Binance，我訂閱的交易所，世界上最大的交易所。Binance一定知道這每周都在發生，但這只是系統的一部分。
DD：在我們進一步討論之前，什么是區塊鏈，它是如何工作的？
JS：區塊鏈基本上是一個分布式數據庫或賬本。它們作為一種技術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大約30年前。批評者會說的一件事是，區塊鏈作為一種技術已經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但不一定能找到適當的使用案例（use cases）。例如，比特幣是一個分布式賬本。它是一個區塊鏈。它是不可變的，所以碎片會被添加到區塊鏈上，但東西不會被刪除。
為了監督治理，人們在世界各地的電腦上運行比特幣軟件。當一個交易發生時，它被附加到區塊鏈上。對于所有這些運行區塊的分布式計算機，比特幣軟件有助于確保區塊鏈的安全，并確保所有的記錄。
EO：區塊鏈也得到了很多關注。即使你對與加密貨幣有關的每一個元素都持懷疑態度，比如去中心化的融資計劃，區塊鏈技術也是一個有趣的發展。我們現在可以應用于各種與加密貨幣無關的事物，以促進更多的透明度或隱私。
DD：有透明度，因為每筆交易都被私下記錄，因為進行這些交易的實體或個人是匿名的？
EO：是的。有一個例子，如果它被開發出來會很有趣，但我認為它不會，因為它有違很多人的利益。我看到了Decode EU（一個歐盟資助的項目，目標是增加歐洲公民的數字主權、增強隱私）的一個提議，試圖利用區塊鏈開發一個系統，允許任何政府官員在世界任何地方進行匿名舉報，并延伸到企業員工。無論如何，你將能夠驗證它來自于那個地方，但你不必擔心那個人的身份會被曝光、暴露，并受到打擊。
不過，還是有一些問題。例如，如果它是一個只有少數人掌握的文件，你仍然能夠打擊一下舉報者，了解誰干的。這是一個有趣的建議，可以被開發出來，但這樣的東西也不會被開發，因為其中一些使用案例是違反公司利益的。
DD：你認為區塊鏈有可能被用于任何形式的社會公益活動嗎？我知道在左翼有一些關于這個問題的辯論。
JS：我是持懷疑態度的。這并不是說我認為技術本質上是邪惡的、壞的或惡意的，但我認為我們已經有相當多的時間觀察區塊鏈怎么被應用于更有益于社會的方式，而這些方式并無進展。現在，我們確實有像SecureDrop（一個免費軟件平臺，用于在記者和消息來源/吹哨人之間進行安全通信）這樣的系統存在，它讓人們吹響了哨子。它可能不像區塊鏈舉報系統那樣有效、公開，或永久，但我認為有些人正在尋找區塊鏈的革命可能性，特別是那些能賺大錢的業內人士。這對于很多沒有經濟利益的人來說不一定明顯。我對來自左翼的爭論表示同情和開放。但是，我還沒有真正看到它。
此外，還有這些一階問題（first-order issues，最重要的問題），我們在批評加密貨幣時并不總是談論這些問題。坦率地說，我認為貨幣需要與國家或某種政治治理聯系在一起。就像我對國家和國家對事物的控制有意見一樣，我也認為私人貨幣是有問題的。在19世紀，我們當然有很多這樣的問題，聯邦債券和富人印刷他們自己的私人貨幣形式。因此，在某些方面，這項技術的一些初始條件和它的部署方式幾乎是無成功希望的。
我對具體的使用案例持開放態度，但在貨幣方面，我不認為那是解放性的或可以帶來經濟上的解放，甚至有些左翼人士似乎認為它可以。
DD：鑒于加密貨幣的現實是多么明顯和粗暴的暴利，為什么它總被包裹在如此強烈的烏托邦言論中？
EO：部分原因是相信它可以提供一個革命性的突破。我真正熟悉的左翼關于區塊鏈的案例主要來自“區塊鏈社會主義者”（https://theblockchainsocialist.com/category/podcast/），它提出了有趣的使用案例，但通常來自思想實驗，或者來自以下狀況：左翼奪取了權力、控制了住房或控制了一些大塊的財產，然后想開始想辦法創造永久的公共所有權、去中心化或公共治理，即使政黨在選舉中失敗后也能長期存在。
DD：這讓我想起了我們在歷史上看到的控制論社會主義管理的野心。
EO：我想這是一個很好的說法。有一條技術官僚的線索貫穿其中。有一些關于中央計劃的辯論，就像很多辯論一樣，回到了計算的辯論，即如果你有足夠的信息、實時的投入，以及在投入和生產之后組織和分配資源的方法，你是否能夠真正坐下來計劃一個經濟。
但所有這些都假設右翼和資本家對區塊鏈的勢頭可以被阻止或克服，而我認為它不能。在這一點上，它被牢牢地嵌入了金融化的內部。大多數技術的開發方式、應用方式和使用案例都只是用來推進實際上是圈內的（esoteric）商品化、私有化，以及洗錢、投機或金融化。我不認為將所有這些東西收回，然后試圖將其重新應用于左翼目的的任務有多大意義。
我更愿意完全擺脫它，然后在我們發展一個新的社會時弄清楚哪些可以保留，哪些不能。它幾乎完全被資本主義邏輯、應用和使用案例所捕獲，如果我們能把它從所有這些中解放出來，那么我們將擁有我們面前的世界。
JS：我們也經歷了幾十年的右翼和共和黨領導的對政府的攻擊和政府的空洞化。許多事情不起作用或沒有效果。我們的機構是腐敗的。因此，人們加給加密貨幣的烏托邦使命的一部分，特別是在右翼那里，是把它作為我們一直在等待的逃離，逃離我們混亂的政治和我們破碎的機構。
當然，同樣的右翼在很大程度上對讓我們走到這一步負責。我很困惑，為什么人們會把一些非常荒謬的人物所賺取的巨額財富視為鼓舞人心或解放。
比特幣文化是相當粗魯和超男性化的（hypermasculine）。它大部分是男人。它是非常有階級性的。最常見的meme之一是：“Have fun staying poor”（是加密貨幣愛好者經常用來嘲笑批評和貶低加密貨幣的人的流行語，意思是對比特幣持負面看法的人可以在保持貧窮的同時獲得樂趣）。你可以找到那些相信社區或某種形式的經濟解放（economic liberation）或解放（emancipation）的人，但也有很多人只是想發財，想騎著最新的幣上月球，并認為埃隆·馬斯克或所有像邁克爾·賽勒（創立并領導了MicroStrategy，2020年宣布打算讓 MicroStrategy 探索購買比特幣或其他替代資產）這樣的比特幣影響者是偉大的。
你可以用幾種不同的方式談論烏托邦的東西。有一些相當丑陋的、自由主義的、無政府資本主義的、極右的東西，然后有一些人不想交稅，希望被國家拋下。人們對加密貨幣的主要呼吁之一，特別是像NFT或DAO這樣的東西，是你在加入一個社區。
比特幣
我認為加密貨幣與它所宣稱的很多東西恰恰相反。對我來說，一個大問題是關于去中心化的爭論。對人們來說，它在言辭上很強大，但它是相當有限的。一旦你深入了解，你就會發現任何意義上的去中心化都是似是而非的，因為加密貨幣，尤其是比特幣，是非常集中在少數賬戶中的。比特幣中的財富不平等甚至比法定的一般美元社會中的財富不平等更加極端。
所有這些朝向平等主義、權力下放和重新分配權力的姿態都是虛情假意。我們真正在做的是重新洗牌權力關系。你不一定要從一個系統中擺脫權力。相反，你要重新分配它，重新分配誰有權力，誰可以利用規則。這是你在整個過程中看到的一個問題，特別是去中心化的金融（DeFi），那里有很多“抽地毯”和很多人在偷錢。人們把信任寄托在那里的代碼上——如果我們只是寫出正確的代碼，如果我們有聰明的合約，我們將不需要人或機構。但是，你意識到的是，這種去中心化和分散權力的想法，甚至擺脫人類決策者的想法，實際上是相當無效的，而且會帶來全新的復雜情況。
DD：有所有這些烏托邦式的言辭，關于創造一個沒有政府專橫權力的去中心化的新世界。但在Reddit或Telegram上也有這種日常的討論，有嘲笑窮人的meme。實際存在的加密貨幣兄弟世界（crypto bro world）是否費力地借鑒了加密貨幣的那種自由主義、賽博朋克教父，或者日常的加密貨幣話語已經免除了很多這樣的偽裝？這兩件事是如何結合起來的？
JS：加密貨幣進入了影響者、名人、個性崇拜，也可以說是宗教領域。你在Twitter和其他地方看到很多人只是在為最新的加密貨幣影響者打氣，喜歡他們非常愚蠢的、鼓舞人心的說法。每個人都在起床苦干，都在努力，看著他們的袋子上升，堆積sats，這是購買Satoshis（比特幣的最小單位）或比特幣的小增量的術語。它已經成為一種圍繞著這些有影響力的人的、起床苦干（rise-and-grind）的兄弟文化——其中一些人有不完全誠實的歷史，但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問題。
這已經取代了許多最初的賽博朋克、自由主義者、通過技術獲得自由的傾向。我想現在我們已經知道，計算機不會讓我們自由。
這個市場剛剛變得如此有價值。我無法告訴你比特幣的市值，我認為它超過一萬億。加密貨幣的整體市值超過一萬億。而且有很多風險投資資金進入這些公司，所以這不僅僅是人們在家里用他們的紓困金（stimulus checks，美國政府寄給納稅人的支票，旨在通過為消費者提供一些零花錢來刺激經濟）購買一些以太坊，希望它上漲。那里有真正的資金。有對沖基金和其他公司在交易所進行高頻交易。這一切都朝著加密貨幣的專業化和慶祝化（celebrification）的趨勢發展。
EO：有一種政治投射到去中心化和這種技術的關鍵部分，而實際上，它根本不是真正的去中心化。無論是能真正實施或開發這些項目的人的數量，還是你能真正去建立一個平臺的幣，無論是社區的類型或投資者或被投入的資金——它都不是去中心化的豐饒角（cornucopia）。
每個人都是這個想象中的狂野西部的定居者邊疆的牛仔，在他們從別人那里偷來的土地上扎根。
DD：我認為這就像《宅地法》（Homestead Act，1862年美國聯邦政府頒布的，以很低的價格轉讓或無償分配國有土地的一系列法案），但在元宇宙，對嗎？
EO：有趣的是，這種想象力支撐著一些立法和背后的言辭。當人們通過法律時，例如在波多黎各，鼓勵擁有大量加密貨幣的人移民，他們這樣做的部分原因是他們并沒有真正把波多黎各想象成一個真實的地方。他們把它想象成真正的商人和真正的富人定居的新土地，他們能夠真正發展這個國家。
但是，如果你花任何時間與已經搬到那里的人交談，他們去那里是因為他們不交稅。他們根本沒有興趣向波多黎各繳稅。他們只是想去那里，因為他們在一年內靠加密貨幣賺了300萬美元，他們真的不想交100萬美元的稅。
人們對加密貨幣、比特幣、去中心化金融或所有這些東西的實際代表的概念是錯誤的。這是一個將破壞每個人和每個機構的利益的東西。這給了騙子、影響者、意識形態倡導者（ideologues）、風險資本家和所有這些人很大的空間，他們獲利，與讓人們有更好的生活相悖。
DD：Jacob，你寫道，加密貨幣的運作很像一個多級營銷（multilevel marketing ）計劃。的確，互聯網總的來說——也許特別是TikTok——充滿了康寶萊和雅芳等公司的促銷活動。你寫道：“就像多級營銷一樣，投幣者建議通過重新承諾該計劃來應對逆境，或比特幣價值的下降。’低點買入’是一個常見的建議，當市場轉為空白時，這就成了一個半諷刺的集結號。許多投幣者聲稱他們在’HODLing’（“holding”的拼寫錯誤，意思是“持有一種加密貨幣”以獲取未來的利潤，而不是出售，該術語來自早期比特幣論壇中拼寫錯誤的“I am hodling”，當時加密貨幣的價格正在下跌），也就是幾年甚至幾十年，以這種世代相傳的敬畏之心對待這種資產，是試圖人為地給它注入意義和價值的另一種方式。如果你預測該資產的價值會上升到無盡的未來，那么唯一的風險就是沒有足夠快地買入。”
圍繞加密貨幣的這種互聯網文化是如何形成和培育這種對“hodling”的集體承諾的？這種文化是什么樣子的？人們如何參與其中，以及你認為它在社會情感方面為人們提供了什么？
JS：對于一些人來說，它確實提供了他們在比特幣中尋求的那種意義。當我說它的某些方面類似于宗教或邪教時，我并不是在開玩笑。它有神圣的文本。它有總體性的人物。它有一個隱藏的救世主中本聰。它有革命或解放的潛力，如果一個人只遵守某種救贖的程序。有一些人以這種方式成為真正的信徒，一些人將其稱為“比特幣最高主義者”（bitcoin maximalists，相信比特幣網絡將在未來以數字貨幣提供投資者想要的一切）。這是一個連真正相信比特幣的人都不會用來描述自己的術語，但在不同程度上，它提供了一個社區，一個社會目的，作為將人們聚集在一起的黏合劑。
比特幣的一個重要部分，也是一個meme，就是“number go up”，這意味著比特幣持有者會告訴你為什么比特幣有內在的價值。他們會說：“它是稀缺的。它有區塊鏈和軟件的保障。”他們提出了所有這些理由，為什么一個比特幣的價值不是零。但實際上，很多都是“number go up”的共同錯覺，隨著人們獲得興趣，圍繞它建立了一種文化，最重要的是，在社交媒體上用假賬戶建立關注，然后價值上升了。
在很多方面，這就像一個多級營銷組織，包括所有權和歸屬感。經濟學上有個叫“更大傻瓜”理論的東西，基本上就是有些資產沒有內在的價值。你只需要找到一個比你更傻的人，他比你更覺得它有價值，然后你就把它賣掉。這就是比特幣的情況。一路都是大傻瓜。這只是要找到一個比你更認為它有價值的人，然后把它賣給他們。
就代際問題而言，我認為有幾種方式來看待這個問題。一些HODLers真的想相信：“我在投資一種資產，我的孫子會從中獲得收益或能夠出售”。他們中的一些人只是想相信他們不是在購買數字蛇油（蛇油是用于描述欺騙性營銷、欺詐或騙局的術語）或其他東西。然后，有的人這樣說是為了給市場注入活力。
例如，邁克爾·賽勒，他是這家名為MicroStrategy的公司的負責人，是最大的比特幣鯨魚之一，基本上把他的企業軟件公司變成了一個籌集債務和購買比特幣的工具。他一直在說他們永遠不會賣。這是有可能的……但如果他們已經通過一些子公司出售，我也不會感到驚訝。但是，他們這么說是因為他們想把這個炒作成一個真正革命性的資產，每個人都需要擁有。
EO：賽勒喜歡說：“買，借錢或偷錢來買”。
JS：我不知道他的這句話，因為他屏蔽了我，但他很可笑。他是比特幣的大祭司之一。他不應該被看得很重，但他確實有很多追隨者，尤其是在這些起床苦干的影響者類型中。
還有一家叫Grayscale的公司，它基本上是一個投資工具，購買了大量的比特幣。你從這些購買大量比特幣的機構實體那里聽到的是，“這就是你如何以一種新的方式創造一代人的財富”。我很懷疑，我也懷疑一些最大聲的HODLers的人是否真的持有。
EO：他們中的一些人可能會。因為你可以用他們的錢包進行驗證，并在一定程度上看他們的交易。但是，還有一些人是不會提供這些的，還有一些人是既得利益者，他們會在特定時間內進行炒作或購買。微策略公司作為比特幣的大持有者，一直在比特幣的一些關鍵價格繁榮的背后。Jacob對邁克爾·賽勒做了一個很好的介紹，并強調了這一點。
如果你真的仔細觀察，很多鯨魚和很多有影響力的人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說話，與其說是因為他們相信它，不如說是因為他們有既得利益在推動它。
原文鏈接：https://www.jacobinmag.com/2022/03/cryptocurrency-bitcoin-speculative-asset-digitization-Metaverse?fbclid=IwAR0cuiODzhsZZU5xuM3fqrPxXAx0S35QVcgypR0tvT38-J3E8nLCUZE_uUo
責任編輯：朱凡
校對：欒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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